刘仙洲(1890-1975),原名鹤,字仙舟,1890年生于河北省完县唐兴店村。我国著名工程教育家和机械工程专家,研究中国古代机械工程发明史的开拓者。1913年考入北京大学预科,1914年至1918年在香港大学工学院机械工程系学习,获工程科学学士学位。1924年至1928年,任北洋大学董事长。1942年任中国机械工程学会副会长。新中国成立后,担任过清华大学副董事长、第一副董事长、第二副董事长、校务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国务院科学规划委员会机械组副组长,国家科委技术科学学科组副组长,中国机械工程学会第一届理事长和第二、三届副理事长,中国农业机械学会第一届理事长,中国科学院中国自然科学史研究委员会委员等职。
他是我国著名工程教育家。执教五十多年,诲人不倦,严谨治学,培养了几代工程技术人员,桃李满天下。其主要工程教育思想,是他1920年11月提出的“工读协作制”,即学校附设实习工厂或者工厂附设补习学校,员工在学校求学理,在工厂求实验,把学校和工厂合成一气,把员工和工人备于一身,经济而有效地造就出学理与实验兼优的工程人才。曾拟定“我国工程教育应酌采工读协作制意见书”、“北洋大学附设工读协作制机械工程学门意见书”。
他既是一位著名的工程教育家,又是一位杰出的机械工程科学家。半个多世纪以来,他不知疲倦地“读书、教书、写书”,撰写与出版各种书籍二十种,发表论文三十多篇,共三百余万字。他在中国机械工程发明史的研究工作中取得卓越成就,尤其引人注目,是中国机械工程发明史研究的开拓者和奠基人。从事这项研究工作四十余年,已出版《中国机械工程发明史》(第一编)(科学出版社1962年)、《中国古代农业机械发明史》(科学出版社1963年)等科学专著3部,发表论文十余篇,共七十余万字。1970年在他80岁生日那天,他工工整整地写了一份“我今后的工作计划”,并拟定出《中国机械工程发明史》(第二编)共10章的写作提纲。
1975年10月16日,因患胰腺癌医治无效逝世。临终前在仅靠输液维持生命时,仍用放大镜一字字地阅读文献,用颤抖的手一字字地修改文章,直到最后再也提不动笔为止。
求实故事:
“我们应当根据现有的科学技术知识,实事求是地,依据充分的证据,把我国历代劳动人民的发明创造分别的整理出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早就是早,晚就是晚。”——刘仙洲
张衡水力天文仪器复原照片
刘仙洲指导研究生进行复原研究
在中国机械工程发明史的研究中,刘仙洲既反对民族自卑,又反对夜郎自大。他主张实事求是,有就是有,无就是无,早就是早,晚就是晚。西方一般认为,机械传动的天文钟是欧洲人在14世纪初创始的。刘仙洲经过长达20年的研究认定,早在公元130年,东汉张衡的水力天文仪就已附有机械性计时器,并据此于1953年编导了一部科教片《钟》。1956年9月,他应邀到意大利出席第八届世界科学史会议。会上,英国剑桥大学教授J.李约瑟(Needham)在《中国天文钟》的学术报告中说:“通过对一些中世纪中国书籍的考察,我们可以确定在公元7-14世纪之间,中国已有创造天文钟的悠久传统”。刘仙洲在自己宣读的论文《中国在计时器方面的发明》中指出,公元2世纪,中国在齿轮的实用上已有相当高的水平,可以推断东汉张衡水力天文仪所附的计时器已经采用齿轮系作为传动机构,否则很难得到上述天文钟规律性的运动。李约瑟当场表示相信刘仙洲的这一推断,在后来发表的论文中承认,这种水力机械钟“肯定是8世纪,也许是2世纪的装置”,并引用了刘仙洲设计的这种水力机械的复原图。他说“我早就认为,中国天文钟的传统似乎很可能是后来欧洲中世纪文钟的直接祖先”。与会专家都异常推崇地说:“想不到在这样的时候,中国已有这样复杂的发明!”但是,有的学者对此仍有疑。回国以后,刘仙洲又根据有关文献和考古新发现进行深入究,将上述论文重新修订发表,以更加令人信服的材料对这一题进一步作了明确回答。他确定:张衡是中国创造机械计时器的第一个人,比西方约早1000年。
参考文献:
[1] 翟博主编:《影响科学发展进程的人 大科学家的成长故事》,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 2003。
奉献故事:
“授课之余,每从事编译,成就甚微,然各种工科课程应各有相当之中文课本以渐达于能用本国文字教授工程学术之主张,则始终未变。”——刘仙洲
刘仙洲编著的《中国机械工程发明史》(第一编)1962年版
1958年冬,刘仙洲在书房写作。
旧中国,尤其是在本世纪初,高等教育事业带有浓厚的半殖民地色彩。那时我国仅有的几所工科大学,如北洋大学、南洋大学、唐山路矿学校等,多聘外籍教师,仅有的少数本国教师也多是留洋毕业生。无论中外教师,所用教材均是外文的,舍此另无教材。教师用外语授课,更是自然的事了。早在1920年,刘仙洲先生就指出了这种情况的严重性:“察吾国之工业教育,如大学之工科,及各省之工业专门,所授课程概用洋文……遍询坊间,无用中文出版者。”“中国人教中国人,恒用外文课本,有时更用外国语讲解,长此不易,我国学术永无独立之期,国将不国。”他本人则独树一帜,始终用汉语讲课,并发奋自编中文教材,教什么就编什么。为此,他几乎献出了他的全部课余时间和假期。他把星期日叫做星期七。每逢此日,人们常见他总是手不释卷,奋笔疾书。夏日炎炎,人们都纳凉去了,他却埋首著述,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一天不知要更换多少回。抗战时在昆明联大,时有敌机肆虐,频频来袭,他冒着生命危险,坚持笔耕,著书立说。人们常谓,他编的书,一字一句,都饱含了他的心血。他编撰的《机械原理》,是我国工科大学第一本这种教科书,迄今仍是重要的参考文献。
1935年出版的《中国机械工程史料》,是他早期最重要的开拓性成果。该书首次依据现代机械工程分类方法整理了中国古代机械工程史料,初步勾勒出中国古代机械工程的基本轮廓。
1961年4月,他完成了中国机械史研究的奠基之作《中国机械工程发明史》(第一编)初稿。初稿修改后,于1962年5月由科学出版社正式出版,共7万多字,插图133幅。这是第一部较为系统地论述中国古代机械史的著作,讲述了中国古代主要机械发明成就,从机械原理和原动力的角度梳理了中国古代机械工程技术发展的脉络。
1918至 1948年,他先后编写了6本中技教科书和9本大学教科书。这些著述是我国最早用中文编写的工科大学教材,为创立和发展我国的机械工程学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他是我国自编工科大学教科书的创始人。清华大学工学院经理顾毓琇在为刘仙洲著作所写的序言中,对这位机械工程学者“于教学之暇,孜孜不倦,努力著述,将大学机械工程之课本一而再,再而三贡献于国人”,表示钦佩。
1970年,刘仙洲在他80岁生日那天,工工整整地写了一份《我今后的工作计划》,并拟出《中国机械工程发明史》第二编共10章的写作提纲,文献资料也基本齐备,但癌症使他未能完成这一宿愿。1975年10月,当他被胰腺癌折磨得一连数日不吃东西,仅靠输液维持生命时,他仍用放大镜一字字地阅读文献,用颤抖的手一字字地修改文章。在他很吃力地写完一个“燕”字后,就再也提不动笔了。这是他生平著述300万字中为后人留下的最后一个字。
参考文献:
[1] 翟博主编:《影响科学发展进程的人 大科学家的成长故事》,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