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君主论是》一部旷世奇书。之所以称之为“奇”,是因为千百年来不同的人对其褒贬不一,一时把它捧上荣耀的顶峰,而一时又把作者马基雅维利推向罪恶的深渊。因此,针对这点,我也不能对这本书做出确切的评价,而只能是我个人一些浅薄的看法。顾名思义,“君主论”就是围绕君主在统治地位上,对于国家生活的主要方面所做出的言,思,行。换句话说,君主的言论,思想,行为深刻的影响着国家的塑造,特别是在封建专制国家尤为明显。在我看来,马基雅维利试图说明君主的种种作为(甚至是不仁道的)是对臣民人性的反馈。他是主张人性恶的观点:既然人们是恶劣的,那么君主也不必对他们太过善良,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他对人性丑陋一面深刻的剖析也使得全文在此基础上展开。虽然全书分为二十六章,但内容还是比较零碎,在此我只对君主统治的权术之道和军队建设这两方面谈谈我的看法。
既然君主行使权力的客体是国家,那么我先简要说一下世袭君主国。由于此类国家被赋予了传统型合法性,所以它就具备超乎其他类型的稳定性。从作者对其描述的语气来看,他对此种国家君主的能力要求是很低的,而统治起来也较为容易。毕竟当时的臣民利益诉求很少,只求安安稳稳过日子,而这种君主制放到现代社会就没有立足之地。此外,这种稳定性还体现在君主只需稍微玩弄手腕,引导一下政治大方向,进行意识形态教育,就可以轻易抹杀掉上一次政权更迭的记忆,“因为上一次变革的记忆就是下一次可能出现的变革的火种”,正如作者所言。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革,社会就稳定了,君主个人的统治也得到了维护,封建时代的君主往往打着维护社会稳定的幌子来巩固个人统治,然而现代民主国家何尝不是这样呢?
在政治文化类似的情况下,征服一个专制国家比征服共和国要容易得多。因为在专制制度下,人民已经习惯于服从,反抗意识被深深的压制,谁来统治他们是没有差别的,这就好像根植于内心的奴性意识钳制了人们的思想与行为,脱离了这种压迫他们反而不知道如何生活。而共和国则不同,由于人民习惯了民主的生活,民主的原则甚至深入到大众的文化心理,所以当君主企图征服这类国家时,被征服的一方就会时刻担心失去昔日的生活,长时间的受压制和不习惯会使他们奋起反抗。消灭——这是马基雅维利提出的统治这种国家的方法之一,也是我发现的在这本书中出现频率较高的一个词。作者认为在夺取政权,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的过程中,一定要坚决的消灭,毁灭掉那些可能会阻碍自己成功的人,甚至应该防患于未然。这种理论乍看上去可能感觉很卑劣,但理性分析之后也有一定道理。比如打预防性战役,从短时间来看君主主动发动战争似乎是在做坏事,但从长远来看就不一定如此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如果从人力财力损耗来看,发动任何战争均是恶事,但有时候为了保护一国利益必须如此。这时候若是不打,反而对将来的危害更大。特别是在统一国家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损害少部分人的利益来维护整体利益,为了取得伟大的功绩,人们也就无可厚非了。归纳总结书中对于君主如何施恶的观点,可以看出君主做坏事需要看准时机,必须有限度,还要把握一个底线:不让自己亡国。
以上所阐述的只是君主对外在的反馈,那么君主对于自身的塑造又应该运用何种权术,这也涉及到稳定他的统治。作者认为君主最好兼具受人爱戴和被人畏惧,而这种观点恰好与现代管理理论不谋而合。有一句话这样说:一个优秀的管理者必须是一只仁慈的狮子。而事实也的确如此,统治者受人民的爱戴就能避免遭到反抗,树立权威就能果断决策和执行。但本书的观点和现代理论却有一个很重要的差别。由于建立在人性恶的基础上,“多数庸人们总是被外表和事物的结果所吸引”,所以君主所需做的只是伪装自己,而不是真正做到仁慈。这一点也正是此书遭诟病的原因吧。
下面谈一谈军队建设的问题。作者认为军队和法律是一个国家最主要的统治基础。我认为这种看法是相当有见地的,国家机器中最重要的便是军队,而国家机器正是政权的支柱与保障;法律制度是管理国家各个方面的重要依据。关于军队建设,作者提到的最多的一点便是独立。国家既不能依靠雇佣军,也不能指望援军。因为他们都不是为国而战,而是为钱而战,不够忠诚。而当代无论西方还是中国,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毕竟政权要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于是所有国家都是靠财政专项拨款来支援军队建设。
马基雅维利当初写这本书是为了呈给君主,希望他能采纳自己的建议,所以我认为书中的一些言论和观点难免会迎合君主。比如他谴责下层人物登上王位采取的手段太卑劣,这样会使人产生疑惑:他所认为的邪恶与不邪恶应该如何界定。此外,书中所举实例大多与意大利有关,针对性太强,读起来实在艰涩难懂。
虽然君主论已经问世那么久了,但它的影响依然会持续下去。无论时代如何变迁,现代的或是将来的统治者都应该如马基雅维利所言,“做法符合时代特征”。
作者:刘梦恒